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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采生活(组诗)(4)

来源:钢铁 【在线投稿】 栏目:期刊导读 时间:2020-12-24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梦见的是综掘机、液压支架、割煤机 被割下的煤炭,梦见的是牵着岁月根须飞奔的矿车 没有升上地面的煤块 梦见的是岩石里弥漫的绿意花香 升上地面的

梦见的是综掘机、液压支架、割煤机

被割下的煤炭,梦见的是牵着岁月根须飞奔的矿车

没有升上地面的煤块

梦见的是岩石里弥漫的绿意花香

升上地面的煤块梦见的是通红的炉膛

沸腾的钢水,时代的铜鞘内折叠起来的电力之剑

扣在时代头顶上的巨型铁盖

需要用梦想汹涌澎湃的蒸汽顶开

地心里的支架林立,机器轰鸣

划过黑暗的电车灯成了地心里的领袖

所有的工业零件都按照统一的口径呐喊

春天的清晨

这块煤田储量巨大的心事沿时空的隧道

从负八百米地心,一点一点地往上爬

湿润的光

黑暗中一万匹骏马踩过我们光裸的

肌肤,全都跑进了峭立的煤壁里

我拿起铁镐用力地刨

一寸寸地往里面寻找

岁月的肉体被翻开

干涸的星辰一一呈现

放下手镐,舍不得擦汗

自己长久地居于幽暗,必须要保持住

肌肤上的亮点。拿起瓶子

我又畅饮了许多湿润的光,它们开始在体内

叫嚷。慌忙又舞动劳动的器具

挥霍体内的光芒和能量

在世界的底部,我们有时候沉痛

有时候欢悦。有时候 关上矿灯躺下

任凭奔驰的黑骏马用它冰凉的肚皮

将肌肤上的亮点擦去

抽采瓦斯

用五根加压的液压单体支柱,一头连着巷道

一头抵住机器,打开加压枪

奔流不息的液压油

一点点注入支柱内,拔高它坚挺的脊梁

钻机被牢牢地控制住,接上钻杆和合金钻头

打开高压风和水葫芦

钻杆发狠地向幽闭的旷古岁月中窥探

在对煤壁中射出湍急的水流以后

它发出了叫床般的呐喊。

瓦斯噗噗地顺着钻孔往外喷

恐龙和始祖鸟们的叹息

使巷道里的温度陡然上升。一根钻杆到头,停机

卸下,接上新的一根,继续旋转

打钻、打钻,煤层中的可爆炸性气体需要

提前抽采,大地内心的秘密得先让有思想

的钢铁知晓

远海的飓风对里吹,旷古的狂怒往外漫

一个时代强行插入另一个朝代,当然会硝烟弥漫

地心里苍茫一片,喧嚣一片

无法回收的支护

巷道的正前方就是一段,废弃的工作面

坍塌的煤矸石无法填实的空间

淤泥般松软的巷底

一段没有器官的大地肚腹

有好多无法回收的钢铁支护

像螺丝钉,深深地拧在了那里

坚硬的品质,杰出的秉性

保证它们没有被地心的神力拧断

即使分解到最小值,也是大地骨头上的尖刺

众多的脑袋再也不能凑近密谋

零散的手也无法拉在一起形成合力

注定不能形成一片富饶的铁矿

一群金雕俯冲到岩层最深处

再也无法拔出飞翔,就算惊雷能劈入地心

它们会不会应声而起

冲至八百米以上的地平线上盘旋摄取

整条老巷如生产过的子宫,用矿灯就能

照到它们缓慢的收缩

我默默地离开这里,躯体表面

一直往下掉着锈

活蹦乱跳的心脏高耸的山脉是大地的头颅灵动的海洋是大地的眼眸幽深的河流是大地的思想绵亘的岩层是大地的骨骼忙碌的人群像是大地的欲望仁爱的大地啊,她总该有一颗不朽的心脏吧,又该到哪里把它找到在大地的胸腔里小憩时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直至在工作面上发现一个永不疲倦的躯体,他一直在那里砰砰作响跳跃着,刨着高处的煤炭探访春天大门打开,三间老旧的瓦房一座干净的庭院,被春风七彩的篆笔刻入我的眼底。而几朵正当盛年的桃花姹紫嫣红地开到了乡村隐秘生活的内涵以外“欢迎煤矿诗人莅临寒舍……”。女诗友张开朝霞的怀抱,用芳香四溢的汉语发表致谢词刚试探着往前迈上一步却感到了脚底清晰的痛。院内几块垫路的煤矸石这切入到乡村柔软肌肤内的煤矿坚硬部分正齐齐地把尖利的锐角挪向头顶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身后辽阔的乡野依旧是一本严丝合缝的大书。远方煤矿井架之上的天轮像一只不知疲倦的手指还在试图掀开草尖和树梢的封页内向因为比较胆怯,内向我走路时总爱盯着坚实的大地看遇到异性或者生人更是如此只要哪里有缝隙我都试图将自己的躯体缩小、捏长,硬塞进去,挤得生命生疼个子细条条的,如直立行走的蚯蚓多年前的某一天我看到一个深深的井筒,就忙不迭地一头扎了进去这井底松软的黑土,像是大地表面下沉的内向表情适合挖洞躲藏所以我一直往最深处刨只想把大地,这层厚厚的遮羞布裹在自己的面庞上只是在疲惫不堪时才上来换气、吃饭、休息时光一逾几十年,现在我开始害怕某天把大地掏通自己半裸的躯体突然暴露在星球的另一面被一群更胆大开放的金发碧眼女郎指点围观粉刷井架的人粉刷井架的人,必须要带上白云的保险带,到苍穹的锅底上刮下许多的蓝漆。才有资格用沾满粗砂的乌云,去打磨干净井架表面上斑驳的旧居刷上一层天空的湛蓝一面凸出在金属表面的断崖被高耸的井架隆重推出大风吹动他,这时空中左摇右摆的事物但大风无法将他拔起来他的背景和底蕴都有八百米深啄木鸟寻找着树木的疾病攀援者焐热冰川的心跳他拿着板刷在井架的表面来回地写每一下,都像光的一段名言每一笔,都会拯救自己下半生中的一截黯淡的岁月地球仪退休以后,他喜欢上了地球仪喜欢给撒哈拉沙漠洒水把南极和北极放在暖气片上加热用冰块敷在赤道的位置上太平洋太荒凉、苦涩,少岛屿需要在表面贴上些大块的冰糖非洲那块的饥民太多每天都要撒一些精米细面中东的硝烟太浓,得天天用大马力的电风扇对着吹更多的时候这个老矿工还是掂着一只手镐,紧盯球体上煤炭储量最丰富的地区考虑着如何钻进去进行深部开采他想把研究终生的技艺再拾起来逆风行走峭立的井筒像是乌黑的台风眼释放出钢铁和电力制造出的凶悍气团。汗透的衣服很快被吹干遍体上下还起了闪亮的盐斑我看见了大海的咸,我看见了雪花的白这一瞬间我把前面工友的脊背当成了光和盐的集聚地当成了咆哮的大海,当成了行走的雪原在黑暗、狭小的地心深处通风机的肺活量越来越强陷于煤炭工业巨大的力量中逆风的我们开始摇摇晃晃大海的表情开始模糊一团雪原开始疯狂地旋转潜水泵爱上腐臭的气味和浓稠的液体一头肮脏的池底喝水,几个小时过去没上来喘一口气。这家伙大概已经渴了一个世纪,水面形成了一个深深的漩涡一种伟大的力在下陷为最底层液体指引着前进的方向一根导线的鞭策15km电机的神力三片钢铁的肺叶不知疲倦地旋转30M扬程马力的无休止短跑,红色停,绿色行小小的操作按钮很可能改变时代的进程胶皮管里,工业的废水一直以追尾的方式前行。最低处的积淀被稀释,通过淮河、长江,被排放至遥远太平洋和淤积在那里的嬉笑怒骂一起激荡“当意志松垮时,铸铁的配件也可能出现大面积漏电,那时整片水面将是由无数把柔软的利刃打造!”操作规程这样提醒我们爱情线感情忠贞而又坎坷的人手心里都有一条曲折的爱情线最长的可以贯穿整个掌部,像是腰斩手部未遂留下的伤痕。在地心,耸立的煤壁就是一只张开的手掌,挡在面前其中草草地画满了亘古山河大地的曲线干枯的湖泊,消瘦的群山,倒塌的森林时间的表情模糊一片。大地的青春年代的指纹一团写在掌心里的沧海桑田把轰轰烈烈的地壳运动,握在十指间打开矿灯仔细阅读这是生命线,这是智慧线最上方那条深邃的纹路就是记录爱情的痕迹。天空用光头叩击大地心扉时,留下的灼痕花香的疆域扑鼻的豆花香,沾满无线网络信号被通风机压入负八百米以下采煤工作面上,这条乌黑的巨蟒耐不住鼻腔里的奇痒,从一阕宋词中猝醒,打起了绸缎般柔软的哈欠亘古的祖国浓缩成乌黑的一团每一块都饱含情怀采煤机,这钢铁的恐龙摇摇晃晃地开过后长长的皮带机上便有了几十个朝代的重量躯体陷于黑暗,思想正好照亮劳动是救赎的最好方式。我们快速伐倒时间的峭壁,填补内心的虚无乌黑的旋风刮过,空旷出现工作面上的支架继续往岁月的深处开拔脱离了岩层咯吱咯吱地,皮带运输机奔向了相反的方向。初经开凿的星系滚滚向前从地心到地面。倒叙的运输方式可能会引起几个地质年代的坍塌春天的高架桥下,一列运煤的火车开动了许久,还没有冲到花香的疆域以外得意的太阳休息的时候,他和我说起了争气的女儿脸上微微的笑意,逐渐扩大为北大未名湖荡漾的波涛。干脆去掉了帽子露出头顶辽阔无毛的坦荡他摇晃着脑袋,像一颗射向黑暗的炮弹遍体发出银矿一样的光巷道微暗,井鼠惆怅身旁的低压开关嗡嗡地弹唱。他已经深陷于畅谈、向往心脏的脉冲器咚咚地作响连周围的巷壁也向这凑过双耳一列开过的矿车轰隆隆地鼓着掌劳动工具和工业产品们都在欢呼雀跃假如此时我引出两根导线插入他深深的鼻孔里,再搭上火地心里肯定会有了一轮得意的太阳岁月是棵树岁月是棵树有时会营养不良有时会枝叶茂密在上古时它是一棵嫩芽到了虞夏时长出了几根枝杈五代时它差点被连根拔起汉唐里它绿荫蔽天到了新时代大树枝繁叶茂,高耸入云抬眼,就可以看到蔚蓝的海岸那头一些西洋景它越是想咀嚼高处的阳光根就越要往地下的黑暗里扎我们这些八百米地心深处劳作的矿工都是它有力的脚趾老窑户头插傲慢的别针,旁若无人地从旧木料上爬过。它吞噬着时间的碎片黑暗的内脏消化不了的就在心底草草掩埋触角雷达般转动殷红的身躯如一团惹是生非的火焰在高瓦斯的工作面,在易燃的煤堆上深深地爬行,浅浅地飞翔,却没引起一场爆炸或燃烧心惊肉跳的我,忙捡起一块矸石砸过去身边的一位年龄大的矿工娴熟接住了我扔向它的闪电“爷爷下井时它就居住在了这里,到我进矿时它还在,这是井下最老的矿工,最准的天气预报。”他笑着对我说“如果你砸到它,我们头顶破碎的天空,可能就会毫无预兆地垮下一片!”我只扔一颗陨石,就能激起毁灭的巨浪莫非有大海和冰山一直在它小小的身躯里荡漾呆呆地看着那蟑螂,看这一句凶险的谶语大摇大摆地写到煤壁旁,看它探出上肢轻轻叩拜几下,跳着得意的太空舞步旁若无人地离开黑头发飘起来在坎坷的乡村公路上找到一堆掉落的黑色化石,和它们说好了我给予其烈焰的种子,它们回报我满地火写的诗行在野的圣贤,足以蔑视执政的冬天,捧着它像抱着久违的恋人,我带它去遥远的北极用这把火做的锄头去开垦旷远的寒冷与荒凉捧着木炭,走上那列已经冻僵的火车头上给它的体内注入热血的食粮,带它一起去远方在林海雪原辽阔的肌肤上一只狂放的大笔恣意地书写着十万头野狼惊世骇俗的梦想。你看,这火车头拉出的长长煤烟多像一个东方少女迎风飘摆的黑发上升的梦电车头飞驰向前,有三十辆载满煤炭的矿车三十座乌黑的光阴小城在地心深处铺开,电力汹涌,轮轴滚动机器的意志可以造成大地的挪移钢铁们不停地撞击,时代的底部依旧是风起云涌。车上的炭块们,歪着脑袋窃窃私语一张口便会溢出些酿造亿年的酒香巷道两旁没有被采下的煤层望着这些欢呼雀跃的伙伴们满心地渴望思想里洁白的雪花一个劲地往外刮没有被采下的煤炭梦见的是综掘机、液压支架、割煤机被割下的煤炭,梦见的是牵着岁月根须飞奔的矿车没有升上地面的煤块梦见的是岩石里弥漫的绿意花香升上地面的煤块梦见的是通红的炉膛沸腾的钢水,时代的铜鞘内折叠起来的电力之剑扣在时代头顶上的巨型铁盖需要用梦想汹涌澎湃的蒸汽顶开地心里的支架林立,机器轰鸣划过黑暗的电车灯成了地心里的领袖所有的工业零件都按照统一的口径呐喊春天的清晨这块煤田储量巨大的心事沿时空的隧道从负八百米地心,一点一点地往上爬湿润的光黑暗中一万匹骏马踩过我们光裸的肌肤,全都跑进了峭立的煤壁里我拿起铁镐用力地刨一寸寸地往里面寻找岁月的肉体被翻开干涸的星辰一一呈现放下手镐,舍不得擦汗自己长久地居于幽暗,必须要保持住肌肤上的亮点。拿起瓶子我又畅饮了许多湿润的光,它们开始在体内叫嚷。慌忙又舞动劳动的器具挥霍体内的光芒和能量在世界的底部,我们有时候沉痛有时候欢悦。有时候 关上矿灯躺下任凭奔驰的黑骏马用它冰凉的肚皮将肌肤上的亮点擦去抽采瓦斯用五根加压的液压单体支柱,一头连着巷道一头抵住机器,打开加压枪奔流不息的液压油一点点注入支柱内,拔高它坚挺的脊梁钻机被牢牢地控制住,接上钻杆和合金钻头打开高压风和水葫芦钻杆发狠地向幽闭的旷古岁月中窥探在对煤壁中射出湍急的水流以后它发出了叫床般的呐喊。瓦斯噗噗地顺着钻孔往外喷恐龙和始祖鸟们的叹息使巷道里的温度陡然上升。一根钻杆到头,停机卸下,接上新的一根,继续旋转打钻、打钻,煤层中的可爆炸性气体需要提前抽采,大地内心的秘密得先让有思想的钢铁知晓远海的飓风对里吹,旷古的狂怒往外漫一个时代强行插入另一个朝代,当然会硝烟弥漫地心里苍茫一片,喧嚣一片无法回收的支护巷道的正前方就是一段,废弃的工作面坍塌的煤矸石无法填实的空间淤泥般松软的巷底一段没有器官的大地肚腹有好多无法回收的钢铁支护像螺丝钉,深深地拧在了那里坚硬的品质,杰出的秉性保证它们没有被地心的神力拧断即使分解到最小值,也是大地骨头上的尖刺众多的脑袋再也不能凑近密谋零散的手也无法拉在一起形成合力注定不能形成一片富饶的铁矿一群金雕俯冲到岩层最深处再也无法拔出飞翔,就算惊雷能劈入地心它们会不会应声而起冲至八百米以上的地平线上盘旋摄取整条老巷如生产过的子宫,用矿灯就能照到它们缓慢的收缩我默默地离开这里,躯体表面一直往下掉着锈

文章来源:《钢铁》 网址: http://www.gtbjb.cn/qikandaodu/2020/1224/45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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